清晨的阳光洒在草叶上晶莹的露珠像珍珠一样滚动着。
曹大林静静地蹲在院子里专注地擦拭着赵冬梅留下的那把桦木弓。
弓身已经被他摩挲得光滑发亮鹿筋弦紧绷如初仿佛那个穿着蓝布衫的姑娘昨天还用过它。
一旁的黑箭安静地趴着铜铃铛已经被摘掉了这样就不会惊扰到山里的猎物。
“哥你带点干粮吧。
”曹晓云像一只欢快的小鸟一样从灶房里跑出来她的羊角辫上系着一根崭新的绿头绳手里捧着一个粗布包。
“娘刚烙的油饼里面掺了野葱和獾子油可香啦!”曹晓云的声音清脆悦耳像银铃一般。
曹大林面带微笑轻盈地伸出双手稳稳地接住布包仿佛这是一件稀世珍宝一般。
他熟练地将布包系在腰间动作迅速而利落显然对这个动作已经驾轻就熟。
完成这一系列动作后曹大林顺势轻轻地揉了揉妹妹的小脑袋那动作温柔无比仿佛生怕弄疼了她。
他柔声说道:“今天我来教你射箭你可千万不要乱跑哦。
” 王秀兰静静地站在灶房门口目光始终落在儿子和女儿身上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担忧。
自从儿子开始使用赵冬梅的弓箭去打猎她的心头就像压了一块巨石整日都提心吊胆的。
虽然这把弓箭确实非常好用但是在王秀兰的心中它无论如何也比不上五六式半自动步枪的保险。
毕竟那可是一把真正的枪支啊! “儿啊……”王秀兰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了“你把枪带上吧万一遇到什么危险……” 然而曹大林却坚定地摇了摇头他从墙上取下箭囊语气轻松地说:“没事的妈。
我就在南岔子附近转转不会往深处走的。
” 一旁的曹德海正蹲在门槛上专心致志地磨着猎刀。
听到妻子的话他抬起头看了儿子一眼但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将磨好的刀递了过去轻声说道:“刀得带。
” 当太阳缓缓爬上树梢的时候曹大林已经稳稳地站在了南岔子的橡树林边缘他的身影在阳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挺拔。
四月的长白山积雪融化殆尽黑土地散发着潮湿的气息。
他轻手轻脚地穿行在林间每一步都踩在预先观察好的位置——枯叶少、声音轻。
黑箭跟在身后耳朵警觉地竖着鼻子不停地嗅着空气中的各种气味。
嘘...曹大林突然蹲下身示意猎犬安静。
前方的灌木丛有轻微的晃动接着是咔嚓一声脆响——有动物在啃食嫩枝。
他悄悄拨开眼前的枝叶只见三十步开外的林间空地上两只狍子正在啃食刚发芽的灌木。
公的那只头顶短角母的肚子圆鼓鼓的显然是怀了崽。
曹大林站在原地心中有些犹豫不决。
如果是上辈子的他面对这样的情况肯定会毫不犹豫地射出手中的箭将那对母子狍子射杀。
然而这辈子的他经历了许多事情特别是赵冬梅的事情之后他对生命有了全新的认识和感悟。
经过一番内心的挣扎曹大林最终还是轻轻地放下了已经拉开的弓决定放过这对母子狍子。
就在他放下弓的瞬间那只狍子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它警觉地抬起头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盯着曹大林小耳朵不停地转动着仿佛在倾听周围的动静。
与此同时黑箭的鼻子突然抽动了一下紧接着打了个小小的喷嚏。
这一举动显然引起了两只狍子的警觉它们立刻像离弦的箭一样迅速窜进了茂密的树林里转眼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看着狍子远去的身影曹大林松了一口气他拍了拍身旁猎犬的脑袋轻声说道:“走吧。
”然后他继续朝着林子的深处走去。
其实曹大林今天来到这片树林并不是专门为了打猎而来。
他更想找到去年和赵冬梅一起发现的那处山泉。
那处山泉的周围长满了婆婆丁按照这个季节婆婆丁应该已经冒出嫩绿的芽儿了。
曹大林穿过一片橡树林眼前的景象让他豁然开朗。
那处山泉依然静静地流淌在老地方清澈的水流从石缝中汩汩涌出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点点银光宛如一条银色的丝带。
泉边确实长满了婆婆丁嫩绿的叶片上还挂着水珠。
曹大林蹲下身小心地采摘最嫩的芽尖放进随身带的布袋里。
赵冬梅最爱用这个拌豆腐吃... 正采着黑箭突然像触电一般全身的毛都竖了起来嘴里还发出低沉的呜咽声。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曹大林心中一紧他立刻放下手中的布袋手如同闪电一般摸上了箭囊。
作为一名经验丰富的猎人曹大林深知猎犬的这种反应意味着什么——附近有大型猛兽出没。
他警觉地抬起头感受着风向。
风是从东南方向吹来的带着一丝淡淡的腥臊味这味道虽然很淡但却逃不过曹大林的鼻子。
他眯起眼睛像鹰一样锐利的目光扫视着周围的灌木丛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藏有危险的角落。
突然他的目光被泉眼对面的红松树干吸引住了。
在离地约一米五高的地方有几道新鲜的抓痕三道平行的深沟显然是熊爪留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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