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点黄白色的光闪了一下就灭了像是被这林子一口吞了。
我揉了揉眼睛再趴着气根的缝隙往外看墨团似的黑暗里啥也没了。
刚才是不是眼花让这林子里的湿气糊了眼? 老话说夜行林中最忌光亮凡是敢在黑得伸手不见五指的老林子里打手电的不是有恃无恐就是被逼得没了招。
这伙人应该是前者。
耗子睡得死沉轻微打着鼾口水顺着嘴角流下来。
老史靠在对面的气根上眼睛闭着但我知道他没睡实那握着砍刀柄的手指关节微微弓着随时能暴起。
我没敢立刻吱声竖起耳朵听着。
除了耗子的鼾声就是林子深处各种窸窸窣窣的动静分辨不出是个啥。
这坑底的老林子像个活物在黑夜里自个儿喘气。
就这么僵着过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远处再没光亮起来。
我慢慢挪到老史旁边用气音说:“史哥刚才那边好像有光。
” 老史眼皮都没抬只从鼻子里“嗯”了一声过了几秒才低声道:“看见了。
”他顿了顿“不是鬼火是人打的亮子。
距离不近少说一里地开外。
” 我心里一惊老史这眼力劲儿和判断力真不是盖的。
他既然也看见了那八成不是错觉。
“是那帮‘S&R’?”我问。
“八成是。
”老史终于睁开眼眼神在黑暗里亮得慑人“装备好脚程快比咱们先下来扎营也敢亮家伙不是善茬。
”他慢慢坐直身子活动了下脖颈发出一声轻微的咯吱声“这觉睡不踏实了。
后半夜我守着你再眯会儿天亮了有得折腾。
” 我知道他说得在理重新靠回气根上却半点睡意也无。
他们到底什么路数? 我想起早年听跑山货的老客讲过有些外国来的探险队打着科研的幌子专门往中国的深山老林、无人区里钻找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有的甚至跟盗墓贼勾连着林念郎那伙人应该就是这样。
这帮人会不会也是? 天蒙蒙亮的时候林子里的鸟先闹腾起来光线丝丝缕缕从密不透风的树冠层挤下来在林间形成一道道昏黄的光柱光柱里浮动着无数细微的尘埃和飞虫。
我们仨从树上下来脚踩在厚厚的腐殖层上发出噗嗤声。
耗子一边揉着发麻的腿一边四处张望嘴里念叨:“妈呀这地方……树都长得歪瓜裂枣的。
” 确实这坑底的植被和外头大不相同。
很多树我都叫不上名壮得离谱树皮颜色深得发黑上面布满厚厚的苔藓和寄生的蕨类。
一些藤蔓比我的胳膊还粗蜿蜒扭曲像一条条巨蟒缠在树上有的甚至从几十米高的树冠上垂下来一直拖到地面。
空气里的味道更浓了混合着腐败的树叶、湿土、还有某种淡淡的、类似药材的辛涩气味。
这林子里根本没有路只能在巨大的树木和纠缠的藤蔓间艰难穿行。
脚下是厚厚的、不知积累了多少年的烂树叶一脚深一脚浅时不时还能踩到埋在下头的枯枝发出清脆的断裂声。
老史依然在前面开路砍刀挥舞砍断挡路的藤蔓和带刺的灌木但动作很轻尽量不发出大的声响。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前面出现了一片稍微开阔点的地带中间有个小水洼水色发黑水洼边上的泥地里痕迹变得清晰起来。
那菱形花纹的鞋印再次出现而且不止一个杂乱地分布着。
老史示意我们停下隐蔽在一丛巨大的蕨类植物后面。
他仔细观察着水洼周围目光最后落在水洼对面的一棵怪树上。
那树长得奇特树干中间有个巨大的树瘤瘤子上有个黑乎乎的洞口。
“像是……有个树洞?”我低声道。
老史点点头没说话眼睛扫视着树洞周围的地面他目光一凝指了指树洞下方的一小片地面。
那里散落着几片银色的、反光的小玩意儿。
我们小心翼翼地绕过去捡起来一看是几张撕开的压缩饼干包装纸锡箔材质上面印着的外文字母但还能看出些轮廓。
另外还有两个被踩扁了的过滤嘴烟头烟嘴是黄色的。
“他们在这儿歇过脚。
”耗子小声道。
他让我和耗子警戒自己小心翼翼地靠近侧耳听了听然后才用手电往里照了照。
树洞不深里面空荡荡的只在角落堆着一些干枯的树叶。
老史用刀尖拨了拨树叶然后从落叶底下勾出小半张纸片像是从笔记本上撕下来的边缘还连着锯齿状的撕痕。
纸上用铅笔潦草地画着些歪扭的线条像个简易的等高线图旁边还有个模糊的箭头标记。
纸片下半截被泥水浸透了字迹晕开只能勉强辨认出几个印刷体的英文字母“……ological surv…”后面就烂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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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地址我说的你信吗第17章 林海来源 http://www.v1zw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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