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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的你信吗第5章 弄堂春秋

日子就像黄浦江的水看着平缓却在不知不觉间流走了两年。

三川阁还是那个三川阁门脸依旧不大那块手写的小木牌风吹日晒边角都有些翘了。

但在这东台路上我们这三个外乡人总算不再是生面孔。

生意依旧是不温不火饿不死也发不了大财每月刨去房租水电吃喝能有些盈余我们都觉得挺好。

耗子常说:“比在江上把脑袋别裤腰带上强多了!” 这话不假。

两年的时光足以在许多方面留下痕迹。

最大的变化在耗子身上。

这小子不知怎的竟跟一个在浦东纺织厂做工的川妹子看对了眼。

那姑娘叫李秀秀模样周正性子爽利也是重庆那边过来的一口家乡话听得我们格外亲切。

两人谈了半年就在弄堂里租了个小亭子间摆了桌酒算是成了家。

秀秀是个会过日子的耗子那点毛毛躁躁的性子硬是被她磨平了不少。

他现在说话办事比以前稳当多了虽然偶尔还是会冒出几句不着调的歇后语但眼睛里多了份沉甸甸的责任感。

下了工他不再像以前那样满世界溜达而是急着回那个小小的家。

用他的话说:“屋里头有人等心里头踏实。

” 水生的话还是和以前一样的少。

但那种沉默不再是带着伤痛和警惕的压抑而更像是一种归于平淡的宁静。

赵老六的药方他断断续续吃着加上这两年安生日子将养脸上竟也慢慢有了些红润虽然不能做重活气力却长了不少。

他闲不住不知从哪淘换来一套木工家什就在店堂后身临天井的小空地上支了个小小的作坊。

店里收来的那些缺胳膊少腿的旧家具、榫卯松动的木匣子、掉了轴的屏风到了他手里总能被耐心地修复如初。

他那双曾经掌舵、握篙、使刀的大手如今拿着刨子、凿子、砂纸也一样沉稳有力。

木屑飞扬中他佝偻着背一干就是小半天只有偶尔响起的、压抑的低咳才会提醒我们他肺腑里还埋着那段出生入死的记忆。

而我陈默这个昔日在三峡亡命奔波的“摸金书生”如今也渐渐混出了点小小的名头。

在东台路这一带提起“三川阁”的陈老板懂行的会说一句:“那个戴眼镜的?肚子里有墨水尤其对地方志、水文老物件门儿清。

” 这得益于沈老教授的引荐也得益于我这两年几乎泡在图书馆和旧书市场的功夫。

我不再仅仅满足于辨别瓷器的真伪、铜器的年代而是开始系统性地研究文物背后的历史地理脉络。

尤其是长江流域从上游的巴蜀到中游的荆楚再到我们脚下的江南那些因水道变迁而兴衰的古城、码头、渡口那些淹没在水下或尘封在故纸堆里的往事都成了我重点关注的对象。

店里收来的东西也渐渐有了些特色。

我不再只盯着那些看似值钱的“大路货”反而对一些带有明确地域特征、能反映特定历史时期生活面貌的“杂项”格外感兴趣。

比如一个刻有川江险滩地名的小小石砚一套反映汉口开埠风情的残缺漆盘甚至是一张模糊不清的、标注着沿江炮台的老地图。

这些东西往往不值什么大钱却承载着丰富的历史信息。

通过沈老教授我认识了几位博物馆的研究员、大学里教历史的老师甚至还有一两位社科院的专家。

与他们的交流让我受益匪浅。

有时他们会拿着一些疑难杂症来找我讨论比如某段江堤的修筑年代某个消失古镇的具体方位。

我凭借对地方志的熟悉和那张早已卖掉的半张水文图残留在脑海里的记忆往往能提供一些独特的视角偶尔还能纠正一些书本上的谬误。

这种被学术界隐约认可的感觉让我找回了几分当年在大学里做研究的滋味虽然身份早已天差地别。

耗子有时会打趣我:“教授你现在是越来越像教授了就是咱们这庙太小。

” 我通常会笑着回他一句:“心安处便是吾乡。

” 这两年的生活就像弄堂里慢炖的老火汤滋味一点点熬出来平淡却暖人肺腑。

修匾 初夏的清晨阳光透过梧桐树叶在青石板路上洒下斑驳的光影。

弄堂里已经开始热闹起来刷马桶的声音、生煤炉的烟气、小孩子的哭闹、收音机里咿咿呀呀的沪剧交织成一片鲜活的生活气息。

“三川阁”门口水生正踩在一个人字梯上小心翼翼地拆卸那块翘了边的“三川阁”木牌。

秀芬挺着微微隆起的肚子站在下面扶着梯子细声细气地提醒:“水生哥你慢点当心腰。

” 耗子在一旁急得搓手:“我说找个师傅来弄嘛你非要自己来。

” 水生没吭声只是专注地拧下最后一颗锈蚀的螺丝把旧木牌取了下来。

他用砂纸细细打磨掉上面的毛刺和旧漆又用调好的新漆一笔一划地重新描摹那三个字。

他的动作很慢很稳仿佛在完成一件重要的艺术品。

秀芬看着水生专注的侧脸对耗子小声说:“水生哥做事比你靠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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