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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命从大业十二年开始第六十九章 共与新卒约三条

在往各乡传话的同时张怀吉领着秦敬嗣等改换向曾参与“倒卖县粮”的乡中富户们索要粮、财捎带着没有参与过“倒卖县粮”的各乡富户们也被张怀吉登门要粮、要财。

侯友怀俘虏到的那些县吏都已被李善道释放。

一面是释放县吏一面是问县乡的富户们索要粮财这似乎是颇为矛盾。

县吏和富户都同属地主阶级你既然是要向地主阶级示好拉拢地主阶级那怎么在释放了县吏的同时又问县乡的富户们索要粮财?——而实际上这并不矛盾。

该拉拢的自是需要拉拢但为了队伍的发展该强取豪夺的也还是得强取豪夺。

自古以今不论哪一支的造反队伍在起事之初以至壮大起来以后无有例外都是这么干的。

况且还有两条。

首先向县乡富户索要粮财系“师出有名”谁让他们中的部分参与了私卖县粮呢?其次没有纵兵抢掠他们只是“客客气气”地向他们要些粮财比之翟让等部所干的那些事这已经是好得很了甚至比张须陀等各部官兵们在各地征战时所干的事情也已是好得不少。

且无须多言。

只说“以粮募兵”的消息放将出去以后当天下午并没有多少县乡丁壮前来应募反是张怀吉、秦敬嗣等在这天下午的“讨进奉”中倒又在各乡讨得了总计上千石的粮食。

粮食越来越多来投义军的丁壮却不见增多这可不成。

晚上李善道和刘胡儿、张怀吉、侯友怀等商量了下决定把募兵的方式稍做个改变。

次日一早张怀吉、侯友怀带着他们内应起事的部曲敲锣打鼓地来到了城北门外堆积粮食的所在引得县内、县外乡中的百姓不乏胆大者偷偷观望。

却只见他们到了后李善道亲给张怀吉、侯友怀的部曲每人发给了粮食一袋、肉一提、酒一壶另则白钱上千枚!他两人的这些部曲有的在城里住有的在乡里住得了粮肉等后俱皆扛粮背肉、提酒携钱无不高高兴兴地或回城、或还乡愈是引得了县乡百姓的围观。

张怀吉、侯友怀的部曲都是本地人在他们的打样下随着消息的散出确定了如果投附李善道李善道是真的会给钱粮从这日的下午起陆陆续续的开始有县乡的丁壮前来应募。

李善道身在现场见前来应募之人大部分俱是衣衫褴褛有的操的还不是本地口音不乏拖家带口扶老携幼者心知他们必然或为本地之贫户或为流落、路经本地的流民。

回想起昨晚他好不容易做出的决定一种荒诞的讽刺之感浮上他的心头。

尽管已是决定了对於士绅要采取拉拢的态度可结果最起码是现在来投附他的却大都仍是贫户、流民。

——这也可以理解士绅地主有家有业有田地他们自是不太容易冒着失去这一切的风险竟来投附“反贼”。

用后世的话说士绅地主大约与小资产阶级类似软弱、投机论及“革命”的坚决性确乎是不能与一穷二白、没甚么可再失去的贫民相比! 只是虽然清楚这些奈何限於当下的时代背景最终最需要合作的帮手却还得是士绅!而不是贫民、流民。

打仗的主力、流血牺牲的是贫民而最需要合作的却是士绅何等讽刺。

后世读书时有时会见到的一句话李善道现下对之有了更为深刻的理解。

这句话便是:“地主士绅窃取了革命的果实”。

他不禁地再度自嘲:“将来老子若能成就一番事业这番事业却老子也是窃取得来的不成”? 过度的清醒领先於旁人、领先於时代的清醒在某些时候会是一种无奈会是一种痛苦。

也就难怪“糊涂”两字前头会有人给它加上“难得”二字。

“窃取不窃取都是后话——也不知老子的实力到头来究竟是能发展起来不能!却无论怎么说即便最需要合作的是士绅这些贫户、流民既来投附我了我却自亦当仁厚相待!” 李善道心里这般想着在高丑奴、秦敬嗣等的簇拥下站上了高台清了下嗓子向来投附的贫户、流民们大声说道“诸位老乡兄弟便是李二郎。

我的名字你们可能听闻的不多我家主君之名你们定是多已有闻。

我家主君就是刚在大海寺北大胜了张须陀的瓦岗翟公!” 他指着台前竖着的一片牌子接着说道“诸位老乡今我在贵地竖旗招兵凡愿来投附的壮士我在这块牌上已经写得明白共与君等三条相约一定可以保证做到!先给钱粮以做安家这是第一;入伍以后绝不打骂虐待我与你们同甘同苦这是第二;只要立下功劳我不吝赏赐不分贵贱一律论功行赏虽纤微之功我也必赏这是第三。

” 台下围聚的来投附的人群你看我我看你没人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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