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如刀割过城南别院斑驳的墙影。
林晚昭立于井前白衣如雪袖口滴落的血珠坠入石缝无声渗入地脉。
她掌心紧贴母亲留下的断音匣残片——那是一块刻满符纹的黑玉边缘已被岁月磨得圆钝却仍透出森然寒意。
她能感觉到这块玉在震颤像一颗垂死的心正被某种古老的力量唤醒。
周玄已在院外布下“逆引阵”以红绡臂上割出的血为引沿着院墙埋下七枚镇魂钉。
花匠老周跪在东南角双手捧着一盏熄灭的灯笼口中喃喃念着当年燕王祭鬼时听见的咒语。
他的声音干涩颤抖却一字不差:“月满归魂夜血引通幽门九镜开时听魂者归位。
” 沈知远站在阵外剑未出鞘手却已按在剑柄上。
他望着那个孤身步入院中的背影喉头滚动终是没能说出阻拦的话。
“这次我必须一个人走进去。
”她写下的字还留在纸上墨迹已被夜露打湿却像烙进了每个人的骨血里。
子时三刻月悬中天。
林晚昭将残片嵌入井口凹槽割腕洒血。
刹那间大地低鸣九道铜镜虚影自地底升起呈环形围拢镜面漆黑如渊不再映照人形而是浮现出百年前的画面—— 林家初代家主身披赤袍立于深坑之上。
坑底九名听魂者被铁链锁住双耳穿钉口中塞玉。
他们皆闭目流泪却无一人出声。
一名女子挣扎着抬头正是林晚昭的母亲年轻时的模样。
她望向天空嘴唇微动似在低语。
“以声祭鬼以魂镇宅……九镜成阵可锁百年气运。
” 画面一转火起。
听魂者被活埋于地基之下鲜血浸透青砖哀嚎声被封入地脉化作林府百年繁华的根基。
而主持这一切的赫然是当朝开国太傅——燕王先祖。
林晚昭双膝一软几乎跪倒。
她终于明白为何母亲临终前只说一句:“藏好你的耳朵。
” 不是为了活命。
是为了有一天能听见这些声音站在这里审判他们。
井水开始翻涌黑浪冲天而起。
一道苍老的身影从水中缓缓升起白发如藻双目空洞正是前任听魂者亡魂。
他曾是林母之师陆九音的师兄百年前唯一逃脱活埋之人却被困于镜渊堂铜镜之中魂魄不得超生。
“孩子……”他声音沙哑如锈铁摩擦“你来了。
” 林晚昭仰头泪落如雨却未出声。
她知道此刻言语多余。
亡魂抬起手指向她心口:“以你之血开我之门;以你之痛承我之愿。
” “九镜已启通幽将开。
但此门一开你将不再是听魂者。
” “你是——执灯人。
” 话音落九面铜镜同时震颤镜面裂开细纹一道道幽光射向天际仿佛刺穿了月轮。
整座别院开始扭曲地面浮现出无数冤魂的残影他们在爬行在嘶吼在重复着百年前的死亡瞬间。
就在此时林晚昭忽然感到一阵剧痛自心口炸开。
断音匣残片竟开始发烫烧灼她的皮肉仿佛要将她整个人点燃。
她咬牙支撑脑海中却响起母亲的声音—— “晚昭听魂者的耳朵生来不是为了逃是为了审判。
” 她抬手握紧骨笛吹响第一声。
笛音清越穿透夜幕如同丧钟初鸣。
九镜应声而亮映出的不再是过去而是此刻——燕王府地窖深处一名黑衣人正将一尊青铜丹炉悄然运出;井台之下三十六斤雪莲香已被点燃青烟盘旋成符;而那枚玉镯静静躺在包袱最底层玉质温润内里却嵌着一缕焦黑的发丝。
那是……母亲的耳朵。
林晚昭瞳孔骤缩笛音戛然而止。
风忽然停了。
月光凝固。
九镜齐震发出悲鸣。
远处一道脚步声缓缓响起踏碎落叶由远及近。
白衣女子站在井边背影单薄如纸。
可她握笛的手稳如磐石。
那脚步声停在院门外。
一道低沉而熟悉的笑声划破寂静: “你母亲当年逃了一次结果呢?还是被烧了耳朵。
” 林晚昭缓缓转身。
月光下燕王立于门前手中握着那枚玉镯轻轻摩挲。
他嘴角含笑眼中却无半分温度。
“这一回”他掐诀引咒井中黑烟翻滚凝聚成巨手之形“我不但要你的心还要你活着亲眼看着自己的耳朵被炼成通幽丹。
”月光碎在井沿像撒了一地的骨灰。
燕王站在院门外手中那枚玉镯在月色下泛着温润却阴冷的光泽。
他轻轻摩挲着玉仿佛抚摸一段尘封的战利品嘴角勾起一抹近乎怜悯的笑:“你母亲当年逃了一次结果呢?还是被烧了耳朵。
” 话音未落他十指翻飞掐出一道古老咒诀指节泛青空气中骤然浮现出扭曲符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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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地址庶女的亡者清单第72章 娘我借你耳朵听最后一场戏来源 http://www.v1zw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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