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是浸了水的黑布沉甸甸裹住病房的窗玻璃。
没有月光连路灯的光晕都被挡在外面只有床头那盏台灯漏出一圈昏黄的光像块被揉皱的黄油勉强在被子上摊开一小块亮区 —— 剩下的黑暗全堆在墙角像蹲在那里的影子沉默地盯着病床上的陈立冬。
腕间的手铐沾了夜里的汗凉得发涩金属边缘磨着那圈淡红的印子痒得钻心。
他想挠手腕一动链条就 “咔啦” 响在死寂的病房里格外刺耳。
新来的夜班民警坐在门边军绿色裤子的裤脚卷着露出磨白的袜边他盯着手机屏幕屏幕光映在脸上像张没有表情的面具。
只有偶尔转动脖颈时颈椎发出的 “咔嗒” 声才让人想起他不是雕塑。
胃部的隐痛又上来了不是之前那种刀割般的疼是钝钝的像有颗小石子硌在溃疡面上每呼吸一次石子就滚一下。
他蜷了蜷腿想把肚子顶在膝盖上缓解却牵动了输液管 —— 透明的药液顿了顿又继续 “嘀嗒” 往下掉像在数他剩下的时间。
“警惕恶变” 四个字在脑子里转周医生的眼镜片、显示屏上模糊的黑影、母亲攥着药瓶的手…… 这些画面搅在一起像团被揉乱的纸。
他闭着眼却能 “看见” 绝路的样子:监狱的铁窗是灰色的栏杆间距很窄能看见外面的墙皮剥落;母亲坐在家门口的小板凳上手里捏着他的旧照片风吹乱她的头发她的咳嗽声能传一条街;而他自己躺在监狱的医务室里胃里的癌肿越长越大最后连水都喝不进去…… 冷汗顺着太阳穴往下流浸湿了枕巾。
他猛地睁开眼盯着天花板上的裂缝 —— 那裂缝从灯座延伸到墙角像条歪歪扭扭的路一边通向铁窗一边…… 通向更深的黑。
险径的画面跟着冒出来:王猛的弹簧刀在仓库里划开纸箱纸板的纤维像碎雪飘下来他说 “谁走漏风声就像这箱子”;阿杰的烟味裹着假酒的甜腻味拍着他的肩膀说 “年轻人要懂规矩”;刀疤脸男人贴标签时指甲缝里的油墨永远洗不干净眼神像块冷铁…… 配合警方就像赤手空拳走进这片黑每一步都可能踩在刀尖上。
可 “唯一的出路” 又像根灯绳在黑里晃。
他想起母亲上次住院他在床边数输液气泡母亲摸着他的手说 “立冬等妈好了给你煮小米粥”;想起自己十七岁时母亲送他去打工在车站塞给他一个煮鸡蛋鸡蛋还热乎着烫得他手心发红…… 他不能让这些温暖都埋进监狱的灰里。
他知道的那些碎片此刻在脑子里发亮:标签上的 “XO” 字样油墨是劣质的蹭在手上能染黑指甲;酒瓶纸箱上的物流信息被黑色马克笔涂了却能看见 “城郊仓库” 的边角;阿杰接电话时避开人说的 “老地方交货”“老地方” 他跟着去过一次是个废弃的汽修厂门口有棵歪脖子老槐树…… 这些碎片能当砝码吗?够不够换母亲的平安换自己一条活路? 就在这时一阵 “嗡嗡” 的震动声突然冒出来 —— 不是民警的手机那声音又闷又钝是老旧按键机的马达声藏在什么地方。
陈立冬的心脏猛地攥紧像被一只冷手掐住。
他的手机早被收走了是那部他以为丢了的旧手机?去年在二手市场花五十块买的屏幕碎了三道纹数字键掉了个 “5”他塞在外套内侧口袋忘了拿出来! 震动声还在响嗡嗡的贴着衣架上的外套布料传出来的声音忽强忽弱像只被困的小虫子在叫。
门边的民警立刻抬起头手机屏幕光灭了他的眼睛在黑暗里亮了一下起身时鞋底蹭过地面发出 “沙沙” 的轻响。
陈立冬的手指蜷起来指甲嵌进掌心 —— 是谁打来的?催债的?还是…… 阿杰?王猛?如果是他们怎么知道他在这里?是来警告的?还是试探他有没有招供? 民警走到衣架前伸手从外套内侧口袋里摸出那部手机。
屏幕碎纹在台灯下像张蜘蛛网按键上的字都磨没了。
震动停了屏幕暗下去只留下一个未接来电的图标号码是陌生的没有备注。
“什么时候藏的?” 民警的声音有点冷拿着手机凑到台灯下看。
陈立冬的喉咙干得发疼:“我…… 我忘了…… 这手机早不用了。
” 民警盯着他看了几秒把手机揣进自己的裤兜没再追问只是走回门边时脚步慢了些目光在他身上多停了片刻。
病房又静了下来可陈立冬的心跳还在狂跳像要撞破肋骨。
那部旧手机像个炸弹提醒他 —— 就算他躲在医院的病床上被民警看着那个黑暗的世界也没放过他。
如果他不合作王猛会不会顺着什么线索找到母亲?就算他进了监狱王猛会不会记恨他知道的那些事对母亲下手?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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