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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海寻渚五十三 南下

阿桃中了迷烟手劲不大但那竹篾忒尖轻松没入了阮啸脖子。

阮啸惨叫一声跌下床来左掌在脖上一抹抹得满手血红那血汩汩外流便是神仙也救不得了。

阮啸凄惨大哭只想在死前将阿桃杀死趁着尚有力气拔剑朝阿桃砍来。

眼看阿桃也要丧命突然一柄剑洞穿了阮啸的胸膛。

阮啸倒下显出背后的人来阿桃一看惊呼一声急忙将衣物拉过遮住了身体那人不是雷秉又是谁? 此时气氛凝重诡异之极屋内几乎落针可闻也不知过了多久天边似乎都露出了鱼肚白。

阿桃已慢慢坐了起来尝试了数次方轻轻开口道:“雷哥刚才屋子里的话你都在外头听见了?”。

雷秉一直怔怔而立脑中轰鸣不绝昏昏然如坠雾端这时听这一声“雷哥”只觉得又恶心又刺耳只点了点头说了一个字:“嗯”。

阿桃数次欲言又止终于又黯然道:“雷哥我十来岁便入了贼窟我一个女人长得也不算丑要想生存下去有些事是身不由己的你明白么?”。

雷秉木然点头道:“嗯”。

阿桃突抬目往住雷秉眼中闪着光带着期许急切道:“雷哥求你我求你忘了今晚之事咱们到个荒无人烟的地方对对啦咱们去寻一个小岛一辈子不见任何人一辈子也不踏上陆地也不养狗养鸡也不生儿育女只咱两个人死也死在岛上便如同世间从此再无我们两个人好么?”。

雷秉心如死灰无意识又“嗯”了一声。

阿桃大哭道:“你不要‘嗯’你说话你好歹说句话!”。

雷秉深吸了一口发颤的气说道:“阿桃...”。

阿桃哭叫道:“你别叫我阿桃我不是什么阿桃我叫齐自华。

雷哥你念在这些年来无论如何我总是对你念念不忘的份儿上你体谅了我这一次之前的事就当是做了一个不光彩不愉快的大梦。

往后余生我对你千依百顺...”。

雷秉突呵呵冷笑一声仰天长叹了一口说道:“妹子你这些话和身上的衣裤一样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我也辨不清真假”。

阿桃愣了一愣眼神渐渐变得空洞近乎自言自语地道:“啊雷哥你这话好伤人的心呀”旋即却如释重负露出个颇凄凉的微笑鼻子一抽将眼泪收住只望着窗外再也不说话。

雷秉看也不愿多看她一眼决然走了出去。

此时东方已白雷秉经过这一夜身心俱疲茫然往前走着便似梦游一般直到日头移到正南才发现自己已走了好几个时辰离伏枥庄已经有数十里远了脚上却跟中了邪一般仍挪动不停。

这正是三月光景山间野花招摇陌上春意盎然雷秉视若无睹木然间继续往前走突听一人叫道:“喂!小兄弟你年纪轻轻有什么想不开吗?”。

雷秉侧头一看却是个驾牛耕田的农夫三十上下满面关切地询问。

雷秉听得愣了一愣在田中水里一照只见自己蓬头垢面双目无神一股说不出的落魄和委顿几乎将天色也拉暗了不禁吓了一跳。

那农夫把犁头一插说道:“没吃饭吧?来我家头一起吃!”。

雷秉连客套话也似懒得说只点了点头木然跟了。

那农妇也十分贤惠好客炒了几大盘的热菜全凑到雷秉跟前那农夫却倒了一大碗酒递来道:“小兄弟别发怔管你遇见啥山穷水尽之事把这黄汤多灌两碗明儿个就柳暗花明又一村啦!”。

那农妇笑道:“你这屡试不第的穷酸秀才又来吊文啦”。

雷秉一口气咕咚下去好几大碗只觉得从未喝过这般易醉的烈酒一整夜的悲痛和压抑瞬间冲破了堤坝哇地一声便伏案大哭泪水如雨而下止歇不住。

那对夫妻倒被这阵仗吓了一跳忙来劝慰问他缘由。

这等私密之事雷秉岂能出口?只是灌酒大哭。

待他醒来时发现已被安顿在一张床上后脑跳痛无比浑身被抽了筋一般的瘫软。

他勉强翻了个身却抹得满手的呕吐秽物顿时羞惭无比急忙翻起将被套拆了趁着天色未开出门来到小溪边浣洗得干干净净又捧着冰冷的溪水洗了脸顿时清醒了不小心想道:“惭愧惭愧!我尚有血仇在身岂可为了儿女之事如此消沉落魄?”将那被套晾了留下一块银锭超那草屋鞠了一躬心道:“我既然并不归田便得兑现承诺去华山投盖大侠了”心中有了方向大步拔足往南。

他路上劫了一家富户搞了百八十两银子买了一匹骏马一路奔驰不停不消半月这日进了河北地界。

此时正午时分面前显出好大一座青山路口一间茶铺一老一小父子两人正在待客。

雷秉拴马入座要了一盘玉米面馒头和一壶茶正要再点一壶酒那店主儿子突慌张叫道:“爹蔡掌门来了!”。

那店主道:“快擦一张大桌子干净些!”急忙迎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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