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八个字仿佛有千钧之重压得在场所有人的呼吸都为之一滞。
那是每一个汉家儿郎都烙印在血脉里的图腾是九州大地的至高权柄。
刘忙没有沉浸在众人的敬畏之中他收起玉角转身面向那因气运牵引而初现雏形的河道基床。
黄河的支流在远方咆哮仿佛一条被无形锁链束缚的巨龙正不甘地等待着新的河床为它开辟路径。
万民俯首山呼之声震动原野。
他们亲眼见证了这神迹一条奔腾了千年的河流竟要因一人之令而改道三十里。
清澈的活水将穿过这片长久以来只与风沙为伴的土地形成一道环绕定鼎台的“九曲玉带”。
“王上真乃神人能指水如使奴仆!”赞叹声此起彼伏汇成狂热的浪潮。
人群中唯有去卑眼神冰冷他立于刘忙身后不远处低声对左右道:“引水之力不过是术法之功。
水可引人心难引。
这阴山之下人心混杂岂是一条河就能收服的?”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刘忙耳中。
刘忙并未回头也未反驳。
他只是走到渠基的最前端弯腰拾起一个早已备好的竹筐将其中满满一筐沙土亲手倒入了那深邃的沟壑之中。
沙土飞扬那是这伟大工程的第一块基石。
做完这一切他接过亲卫递来的笔墨在一块早已立好的木牌上奋笔疾书字迹苍劲力透木背——“此水不为战为活人饮。
” 没有豪言壮语没有威吓逼迫只有这简简单单的十个字。
那些原本还在窃窃私语、心怀叵测的各部族民夫看到这行字眼神中的疑虑与戒备不自觉地消散了几分。
他们是来做苦力的但他们也是活人也需要饮水。
工程正式拉开序幕。
班勇率领着他最精锐的百工营指挥着数万民夫开山取石。
号子声、锤凿声响彻云霄沉睡了万年的阴山仿佛被这股建设的热情彻底唤醒。
民夫之中有一个沉默寡言的老匠人显得格格不入。
他总是第一个到达工场最后一个放下石锤。
他的手掌早已被坚硬的锤柄磨得血肉模糊裂开的口子深可见骨可他仿佛不知疼痛只是用布条草草一缠第二天又抡起了大锤。
他的效率极高一人可抵三人所开凿的石料方正坚固是所有石匠中的翘楚。
班勇麾下的少年亲卫小碑注意到了他。
一日午间歇息小碑见那老匠独自坐在角落里啃着干硬的麦饼便端着一碗热汤凑了过去。
他无意间瞥见老匠那饱经风霜的锤柄上竟深刻着一个模糊不清的“班”字。
小碑心中一动脱口而出:“老丈您也姓班?莫非与我们将军……” 话未说完一声雷霆般的怒喝自身后传来:“小碑!滚回来!” 班勇铁青着脸站在不远处眼神凌厉如刀吓得小碑一个哆嗦差点打翻了手里的汤碗。
他不敢多言连忙退了回去。
那老匠自始至终没有抬头只是默默地将最后一口麦饼塞进嘴里然后拿起石锤又走向了那片冰冷的岩壁。
夜深人静万籁俱寂。
当所有人都已沉入梦乡老匠却独自一人坐在新采的石堆上借着清冷的月光从怀中摸索出一件物事。
那是一块残破的瓦片上面依稀能看到都护府建筑特有的纹饰。
他粗糙的手指一遍又一遍地摩挲着瓦片上冰冷的纹路仿佛在抚摸一件稀世珍宝。
“儿啊……”他的声音沙哑得如同风中的残烛“爹不是逃爹是怕你……怕你走错了路啊。
”月光下两行浑浊的老泪悄无声息地滑过他沟壑纵横的脸颊。
这块瓦片正是他从早已化为废墟的西域都护府门楣上拼死带出来的最后一片念想。
刘忙有夜巡工地的习惯。
这一夜他恰好巡查到采石场远远便看见石堆上那个蜷缩的身影。
他走上前去才发现那老匠人已经昏倒在地呼吸微弱面如金纸。
刘忙立刻命人将他抬入营帐并传随军医者前来诊治。
经过一番诊断医者的脸色变得无比凝重:“王上这位老丈……油尽灯枯了。
他常年劳累肺腑早已损伤殆尽又在这风沙之地不眠不休地消耗心血如今已是强弩之末恐怕……仅余月余性命。
” 半个时辰后老匠悠悠转醒。
他睁开眼看到的不是冰冷的石头而是温暖的营帐和床榻边的刘忙。
他没有道谢反而挣扎着想要起身目光灼灼地盯着刘忙用尽全身力气问道:“王……王上真要在此立碑?” 刘忙点了点头。
“那碑……那碑上能……能刻我儿之罪吗?” 此言一出帐内一片死寂。
连一旁的班勇都身形剧震不敢置信地望向这边。
刘忙凝视着老匠那双充满痛苦、悔恨与期盼的眼睛良久他缓缓开口声音沉稳而有力:“能。
但我要刻的不是他一人的罪。
我要刻的是他父亲替他走完的赎罪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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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地址魂穿刘备我二弟天下无敌第223章 你砌的不是砖是百死不悔的回头路来源 http://www.v1zw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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